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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所謂圍獵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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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太後和皇後從崇華山回宮後,就開始準備圍獵事宜,雖然皇帝未曾再有表態。

歷來受邀狩獵之人身份尊貴,皇家圍獵場自然沒有什麽危險的野獸,只是受波羅帝國所激,此次皇家圍獵場倒在皇帝發下話時多放了些山鹿、羚羊等中型走獸。

大乾王朝領土由沁水從中央橫截,沁水以北統稱江北,沁水以南,則稱江南,是大乾皇朝最大的內陸江流,蒙天之幸,沁水也最為溫和肥沃。

原江北與江南各自為朝,三百年前,大乾王朝完成了江北與江南的首次統一。

在統一前,江北如現今的流韃人一樣,大多在馬背上徙草游牧而居,民風多彪悍,自三百五十年前,沁水西北李氏氏族推翻江北□並自稱王族後,李氏王族實行積極擴張侵略策略,五十年後完成江北與江南的統一,自此稱李氏王朝為大乾,以帝號紀年。又百年後,大乾完成了江南江北經濟政治文化的融合,江北之民不再以徙居為主。

大乾定都於沁水以北的西京,冬季酷寒,這也是王族向來在春季狩獵一個很主要的原因。作為不思進取的貴族,誰想自找苦吃呢?

直至離皇帝規定的出發的日子還剩兩日,皇帝還未選出此次參與皇家狩獵的人選。

王宮貴族中人心隱隱有些浮躁,甚至有猜測皇帝只是駁不下面子,只是因為受了波羅帝國女公爵刺激後一時的意起,實際上很可能托病取消此次狩獵獵。

正在眾人一片疑惑中,皇帝卻在出發的前兩日,也就是李幼橙侍疾七日後在朝堂上以政令的形式宣布:此次狩獵為全封閉式,除非有一級軍情政情,否則連皇帝也不得提前退出圍獵場;狩獵期為半個月;奴仆皆以同伴視之,不準使喚,只準互助;此次狩獵,除武器自備,其餘物資全由皇室提供。沒有無用之人。

皇帝此令輔出,朝堂頓時砸開了鍋,各種阻撓紛至沓來,其中最主要的論點是皇帝身體違和,應以龍體為重,以社稷為重。

皇帝冷笑,命左相一一駁回,左相真心反對,只是聖意難為,再加上誰心裏不明白皇上有心試煉貴族子弟。因此很快,反對之聲未再響起。

很快,皇帝又拋出了一條,更是讓王宮貴族措手不及,皇帝並未邀請任何人,一等王宮貴族的成年男子和已婚女子,皆可參與,每人只限攜非奴仆的伴侶一人,並要在這兩日之內報備。

王宮貴族們有慌了神的,有後悔心呼未作準備的,有一臉鎮定,心中卻不知計較些什麽的,總之,沒幾個是真正高興的。

消息從朝堂傳到後宮,快的,也就一炷香時間,慢的,也在

一個時辰之內。

李幼橙此時正在樂橙殿煎藥,這本來是福年做的,自她來侍疾之後,也就交給了她。

藥是章太醫親手交到她手上的,用藥、配藥連送藥都是章太醫親為,她能做的只是下藥、添水和看火。

章餘雙眼矍鑠,微瞇著眼看著撥著爐火的李幼橙,摸著白胡子道,“五公主,這看火一事,交給侍女就行,公主不必勞累。”

李幼橙未看章餘,美眸怔怔地望著舔噬著藥爐肚子的火舌,“本宮所能做的太少了!”呆呆地住視了片刻,李幼橙幽幽開口,“章太醫,父皇的病何時可治愈?”

章餘嘆了口氣,卻不敢開口。

李幼橙雙眸染上薄霧,“父皇胃口不好,身體也消瘦了許多。”

“五公主,您這幾日前來,皇上心情好了些,吃得東西也多了。”以前皇帝是連藥不喝完的。

“本宮會看著父皇,依照醫囑註意的。”

章餘欣慰地點點頭,“要是先德賢皇後還在的話,也會如此做。”頓了頓,章餘欲言又止,老臉微紅,“楚將軍待公主極好罷!”

章餘她娘親所信任之人,景煙那半吊子醫術也得過章餘的指點,因此即使不知章餘為何有此問,也輕點了頭,“將軍待本宮,自然好極。”

“老夫聽聞楚將軍乃嗜血粗暴之莽夫,如今看來,傳言果然不可信。只是楚將軍容貌確實懾人,公主可懼?”

李幼橙疑惑,章餘並不是多話之人,“將軍是本宮的駙馬,何懼之有?只是本宮倒不知章太醫見過將軍。”

“面有醜疤,有身份,有氣勢的男子,在京中並不多見。楚將軍曾兩次到西京羅巷象尾醫廬問藥。”

李幼橙聞言,臉如火燒,楚正行只為她取過藥,正是他將她私密之處弄疼,後她又撥弦傷了手指的兩次,只顧作鎮定地扇著爐火,問,“章太醫怎不在宮中待職?”

“彼時適逢老夫休沐兩日,便到老夫那不成才弟子的醫廬坐坐。”

李幼橙低聲地“嗯”了聲,就知再說什麽。

“當時開給楚將軍的藥膏,效果未有宮中的好。賴太醫有此方面的長才,老夫與賴太醫素來交好,便要賴太醫制了兩瓶。”章餘老臉已經紅成熟蝦子,似乎連白胡子都映紅了,只暗暗咬牙恨恨地磨著,若非先德賢皇後於他有救命之恩,他也不會把臉丟到老友那去了!

李幼橙知章太醫好意,粉臉兒微紅,吩咐旁邊的景煙道,“景煙,你隨章太醫去取藥膏。”

景煙納悶地瞅瞅窘迫的章太醫和有些害羞的李幼橙,眨了眨眼,脆聲應道,“是,公

主。”

景煙隨著章太醫離開,隱隱約約傳來景煙打趣著追問的俏皮聲音,李幼橙心中哀嚎,他怎的隨便就碰上章太醫呢!

直到李幼橙將藥煎好,放入水盒中溫著融散烈性,李幼橙的懊惱還未散去,只聽婢女前來稟報,說李珍萍來訪,李幼橙心中希冀,莫不是李珍萍在宮中見了譚赦,不再央著她帶她一同去狩獵?

李幼橙吩咐暖日看著藥,剛出屋,卻見李珍萍卻迎面向她奔來。

“五皇姐,你知道了麽?”李珍萍滿面焦慮。

李幼橙聲音微沈,“開陽怎的還如此莽撞?”不在主殿等著她,反而擅自闖入內殿。

李珍萍一楞,有些不高興,“五皇姐,你成婚後不在皇宮之時,樂橙殿可沒有這些規矩。”

李幼橙冷笑,“只要本宮在,規矩就在。”

李珍萍怒氣驟起,又及時想起她的來意,只不甘願地憋著氣道歉,“五皇姐,我錯了。”

李幼橙點點頭,邊走邊問,“十皇妹何事?”本來她想換掉這身充滿藥味的衣賞的,現在卻無法了。

李珍萍聽著李幼橙這一聲冷冷的“十皇妹。”心頭緊揪,微微哽咽,“五皇姐,我真知道錯了。”幾步上前,想拉住李幼橙的衣袖,最終還是放棄。

李幼橙緩了腳步,軟下了語氣,“開陽,什麽事這麽著急?”皇族驕傲可不是肆意妄為,李珍萍也許可以不經通傳就進入皇後的寢處,可不是任何地方她都可以肆意進出的。她和李珍萍的關系還沒好到她會讓李珍萍在她的內殿放肆。

李珍萍被問及,憂愁又起,就將皇帝剛剛在朝上關於此次狩獵之事與李幼橙說了。

行至主殿,李珍萍一番詳敘並發表了意見,見李幼橙半晌無話,李珍萍焦急道,“五皇姐,沒人伺候著,這怎麽可以?父皇怎麽要求貴族與奴仆平等以對?”

李幼橙在廳中坐下,早有婢女準備著茶點,她確實肚餓,只是捏起茶點,聞到淡香,卻半分胃口也沒有。

李幼橙一陣心喜,“沒有奴仆伺候,開陽就不去了?”看來譚赦進宮的那日,李珍萍未見到他,否則也不會如此心急。

李珍萍猶豫片刻,搖了搖頭,最終還是肯定道,“我是一定要去的。”

李幼橙有些頭疼,“父皇說可以帶奴仆,只不過要把奴仆當作同伴,貴族子弟定是不能忍受與奴仆地位同等,父皇如此要求,一方面想要讓貴族子弟吃苦頭,另一方面,若帶了奴仆而去,必定是貴族子弟能稍稍容忍與其並駕的奴仆,我猜,父皇是想看看這些貴族子弟是否有忍人之量。”試想,連穿衣都

要奴仆服侍的王宮貴族,有一日卻要自己動手,或者請求她或他的奴仆幫助,這對王宮貴族們來說,該有多難以忍受呀!

李珍萍很是不以為然,“父皇看不到的時,我自然可以讓侍女服侍。”

李幼橙笑了笑,“父皇有一支黑羽暗衛軍,這是連他國都知道的事,你認為還有什麽事,是父皇想知道卻無法探聽到的。”

李珍萍心猛跳,她從來也只是聽說而以,不過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

“只是,總有些人會表面一套,背後一套吧!”

李幼橙嘆了口氣,“此時朝堂中如何?”

李珍萍莫名道,“與朝堂何幹?”

“難道不是開陽與我說,父皇與母後有些不快,太子皇兄與三皇叔走得近,惹得父皇不快。”

李珍萍有些呆地點頭。

“那為何太子皇兄與三皇叔走得近,惹了父皇的不快了?開陽難道沒有想想麽?”

李珍萍低頭思忖一番,恍悟,“父皇要為下任新皇選任肱骨之臣,這是父皇早就說了的,只是我未反應過來父皇會在狩獵之時進行。想必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的。”太子與秦王走得近,就是為了商議此事。

“所以,開陽還以為有人會想做表面文章麽?”

李珍萍搖搖頭,微不滿道,“我又不想在朝為官,讓奴仆伺候著難道也不行嗎?”

李幼橙笑了笑,“自然還是有想要一展抱負的貴族女子的。”

大乾允許女子入朝為官,僅限於一等王宮貴族出生的女子,並可以與男子在朝中議事。

一等王宮貴族,包括公、親、侯貴族子弟,以及正一品及從一品官員子弟。

女子為官,條件與男子同等。女子力量先天弱於男子許多,大乾史上的為官貴族女子,至今還未有武官,而且只能是已婚女子。

大乾男尊女卑,因此為官的已婚女子在大乾史上鳳毛麟角,本朝還未出現一人。

李珍萍撇撇嘴,“這不是沒事找事做麽?”

李幼橙緩緩眨了眨眼,“已婚女子攜伴,若未攜夫婿,便會帶親近的未婚女子,也有相看的意味。”就她所知,以往狩獵,夫妻雙雙前來雖是多數,但也有大膽的未婚女子。

李珍萍紅了臉,這可不就是說她麽?

“反正我要人伺候著,父皇就算知道了,也沒法!誰讓父皇最疼我!”

李珍萍任性著得意,李幼橙微微一笑,她沒法和李珍萍一樣,她渴望父皇的慈愛,更希望父皇的認同。

“公主。申時將至。”暖日提著藥盒和食盒,在主殿門外喚了聲



皇帝快下朝了,李幼橙對李珍萍道,“父皇喝藥時候到了,開陽與我一同去罷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我發現我很羅嗦。

窘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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